对于顾怀这种放着高墙巨城优势不要,要让士卒在城门外列阵迎敌的决定,兵部大堂在安静了片刻后,立刻响起了接连的反对声。
这就是官职不高的坏处了,他若是镇国大将,甚至都不需要这一场军议,只要他下了决定,就不需要向旁人解释,哪怕深宫里的陛下也要顾忌临阵换将带来的恶果。
但他毕竟只是五品,又无军中派系,虽然当朝陛下和内阁首辅都把京城防务全部交给了眼前的年轻将领,之前若不是他背后站着陛下首辅以及几位劳苦功高的老将军,连基本的军令可能都要花许多时间才能传下去,哪里能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把近二十万人的军队完成整编?
所以除了听完刚才顾怀一席话沉默下来的一些官员外,几乎所有人都表达了对这种战略的极度不认可,在他们看来顾怀就是打算拿京城,拿天子,拿所有人的命去赌。
但顾怀并不想解释,或者说,他觉得就算自己解释了,眼前这些人还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官职地位放在第一位,士气人心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里,人数够了,粮食足了,就躲在王八壳里,等着外面的辽人自己退兵,或者有人解围。
在朝堂混久了,难免会没了血性。
如果现在的皇帝不是赵轩,或许顾怀还会被这些人折腾得焦头烂额,雪片一样的奏折送到宫里,皇帝就算再信任守城的将军,也得为了平息群情汹涌而作出回应。
但现在坐在那把龙椅上的是赵轩,对于京城战事,全无顾忌地扔给了顾怀,甚至连这种军议也只是派个宦官来象征性地旁听;而杨溥则是为了后勤民生忙得焦头烂额,甚至连办公的地方都换到了京兆尹衙门。
既然他们都没说话,那顾怀为什么还要听眼前这些人说?
于是他只是等待议论声稍小,便接着下达了他的第二条军令:
“锦衣卫巡查城内,凡查到有盔甲军士不出城作战者,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文臣们万万想不到,之前这些天里看起来还有些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