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离她不远处停下。
易卿颜只当皇甫容玦守回原处,嘟嘟囔囔梦呓了一句,意识再次陷进梦中,安心睡过去。
月华如水,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易廷洲在数丈之外停下,视线落在池水里的那道身影上。
她伏在温泉边,泼墨的秀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白皙的背脊如某种泛着柔光的玉石一般。
易廷洲垂眼快速转过身。她的阿颜长大了,短短数月不见,出落得亭亭玉立。
那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近在眼前,可他迈不开去同她说上一句话。
他去争那位置,不过是想让自己变成掌权者,才能护她一生顺遂。
大业刚开始,而想守护的人却离他越来越远,甚至走向了他的对立面。
这一场忙碌变得荒诞且可笑。
易廷洲想上前问问,又踟蹰不前。他以什么立场去质问,难不成以大哥的身份将她带回去,可他不想一辈子只是她大哥。
他配合宴七百去争权势,不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靠近她,护她一生的身份。
可这心思若是真被易卿颜知晓,她又会怎么看他,一定会觉得他卑劣恶心吧。
兄长对自己的妹妹存了那样龌龊心思,违背人伦,可他们又不是真正血脉相同的血亲。
他心存侥幸地想,万一易卿颜心里也有一丝他的位置。为了那点可能性,他必须争一争。
易廷洲鼓起勇气刚转身,夜空中一只鹰俯冲而下,稳稳落在他身侧,打断了他的步子。
易廷洲凝眸。
这是他豢养的鹰,专门用来传递与各处的消息。这个时候来寻他,定是要事。
他取下鹰爪上的信筒,借着月光翻看筒里的字条。只粗粗一扫,他的面色当即阴沉下来。
这头鹰眼睛极黑,目光灼灼盯着水池里的易卿颜。
易廷洲黑了脸,侧身挡住那对鹰眼。
他抬头,深深望向易卿颜的方向,眼里有千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