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到得楼兰城已是六日后,这还是期间途经玉门、凉州、敦煌等好几处驿站时换了数次马日夜兼程的结果。按这时间推算,凭怀炭雪龙驹的脚力,应该早在两天前就已然到达。
少年这一路疾驰,期间都没有寻思过的见面场景却在这时候变得有些情怯起来。忽然就想到该如何做出个漂亮的开场白,才能缓解这一路跟随的尴尬。或者说是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不请自来,假若是说来找马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
也是打小常跟着自家一些个叔叔婶婶山南海北的转悠,少年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词穷起来。
矫情。
这次少年倒是没有像之前那几次硬闯府衙,进了这楼兰城反而不像头几日那么着急忙慌,下了马与门口守卫通了名字,便静静等在一旁。
昨日就收到敦煌城里飞鸽传来的消息,说是京里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公子到楼兰处理紧急事务,手里握有上面御赐的皂玉牌牌,楼兰城中上到太守、都尉、别驾,下到千户、百长、守捉使,一众大小官员尽皆留守府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个个的寝食难安心绪不宁,生怕是上头派下来微服出巡私查暗访的权贵人物。
少年并没有等太久,早就静候一日夜的大小官员鱼贯而出,精气神也是十足的紧。为首一名官服刺有孔雀的富态中年男人姿态恭谨有加,从出现在少年的视线里便是弯腰屈膝一路小跑,身后一众文官武将也不得不紧随其后步子紧凑。
“恭候公子大驾。”富态男人奴颜婢膝,话里净是这么多年在官场里练出来的油滑味道。
不能称呼少爷。
有少爷就有老爷,有老爷就说明少爷背后有人。
现在这些个官家子弟,最忌讳别人说他们没本事,说他们靠着老子上位,一个个的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就想挥毫泼墨一幅万里江山图,画的好坏先不说,首要的就得先听到别人夸他个人有天赋而不是赞他家族底子好给他铺了条好路,要不然就让人觉得这画反而是一家人帮忙画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