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她的动作,她的姿态。更具体一点,吸引寒辰的是她此时的表情。
她正半眯着眼,整个身体缩在座椅的软垫里,一双手紧紧攥住膝盖上的手机,眉头紧皱,嘴角上扬,似乎身处回忆,又似乎在展望未来,表情既甜蜜又痛苦。
寒辰从机舱门往飞机的尾部中,瞳孔中小女孩的身影也逐渐放大,身后还追着空姐的高跟鞋声、乘客有意无意的抱怨声,和回荡在头顶的广播声“请各位乘客尽快安置行李并就座,飞机即将起飞”。
所有声音都跟在他身后,鼓点一般次第敲响,寒辰走得从容不迫。他的身体是缓慢聚焦的镜头,眼睛是取景器,眼皮是快门,而大脑则是胶卷。他的全身都在行进的过程中,努力抓拍那个陌生的女孩。
寒辰甚至还有时间思考其他事情,比如自己的座位号是51E,可能就在女孩附近;再比如这些照片如果收进一个影集,这组作品应该起什么名字。
女孩显然也听到了尾随寒辰的鼓声和寒辰心中按捺不住的快门声,眼睛逐渐睁开,看向他,有不自然的红晕在她苍白的脸上浮现。
飞机仍未起飞,寒辰的取景框被她占据了大半。窗外,太阳正逐渐爬上天空的最高处。
阳光自上而下撒落,光斑投射成一只粉色水母。它在女孩苍白的脸上游动,吞吐粉色水流,透明的触须掠过她的亮色耳环和眼影,最后融化在琥珀般的阳光中。
女孩费力地起身,坐到51排靠近过道的位置,双手裹紧棉衣,脸上挤出一个腼腆、生硬的笑容。
寒辰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把手中的包放到行李架上时,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是的,他可以把这组照片叫做“天空城的水母”。
寒辰挨着她坐下,心里想着,也许“女孩”这个称呼不太合适,应该叫“女士”,或者“某小姐”。
这个揣测源于她的穿着和打扮。她穿的很厚,蓬松的外衣几乎将她裹成圆柱形。再加上她稚嫩的长相,活像个被长辈牵着拜年的孩子。
但她手上涂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