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奶奶,你怎么出来了,”罗森扭头一看,赶紧跑过去搀扶起老人:“奶奶你出门小心一点,这要是磕了碰了可咋办。”
老人一手拄着拐棍,一手轻轻拍了拍罗森道:“这两步路有个啥,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咱队上的三红旗手,下苦不比老爷们差!”
说起当年,生怕罗森不信似的,老人强撑着直了直腰杆,比划道:“比我还高的簸,奶奶我担上满满两担粪,沿着田埂走上五里地都…”
“咳…咳咳……”
终归是抵不过岁月侵蚀,正在兴头上的小老太太,被喉中那压也压不住的咳嗽打断。
嘴上不服老,可现实确是短短的几步路,就喘得得上气不接下气,得缓上好一会儿才能接着说话。
罗森急忙帮老人顺着气,老人却毫不在意,她一脸慈爱的看着罗森:“森娃长成大小伙子啦,媳妇说了没?趁着奶奶还中用,抓紧给你带带孙子啊。”
和大多数西北农村苦了一辈子的老人一样,蓝头巾,黑布鞋,佝偻着的腰,盘到发亮的拐棍,明显内翻的腿。
唯一不同的是,老人的衣裤虽已褪色,但浆洗的异常干净。
粗糙的双手布满褶皱,长年的劳作,致使老人的指骨关节有着明显的肿胀畸变。
不过对罗森来讲,再没有比这更温暖的手掌了。
看了一眼郑婶家那紧闭的大门,老人断断续续的对罗森说道:“你也别和长房家的那个老姑娘一般见识,这婆娘刁的很…”
“她屋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了好几个媒人,才勉强给说了个婆家…不到半年又给撵回来了…”
“自从回来以后,又懒得出门找活干,这不就把主意打到你家房子上来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颤巍巍的拉着罗森便走:“森娃别害怕,我给森娃烙饼子吃…”
“森娃最爱吃奶奶做的洋芋菜卷饼子了…”说着,老人习惯性的伸了伸手。
罗森赶紧弓着腰,低下头,好让个头并不高的老人能摸的到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