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见面,寥寥数语,妇人说话洞中肯綮,直入症结。
迟暮阳只感觉眼前的情形,若有所保留,就会浪费妇人的一片真诚。但是心中的疑虑,还是被妇人看了出来。
见妇人拿出一幅画,接着说道:“我听温先生说,迟先生对字和画,都有一些研究。”
“我那点水平,让温先生见笑了。”
迟暮阳看向温先生,见温先生也看着他,对自己点点头。迟暮阳又看向妇人,也朝自己点了点头。
忐忑之际,妇人松开手中的字画,将字画敞开在实木香案上,持一汩很清攲的眼神注视着迟暮阳,说道:“这是我的同乡写的一首小诗,迟先生和温先生都不妨看一看。”
妇人站在一旁,温先生倒是先凑了过去。
是一首七言绝句,温先生朗朗地诵道:“芙蓉楼送辛渐,天宝元年,余至江宁由润州渡江,感离别之事,因而和焉。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温先生见那书法如行如草,过于奔放恣意,心中忖度罢了,才说道:“诗是好诗,但是字迹就不-”
说道“不”,温先生便磨蹭了起来,有模有样地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迟暮阳。
迟暮阳看妇人不语,表情告而善道之,倒是一直注视着他,显然是想听他说什么。
迟暮阳伸出右手中指,往字画留白处摸了几下,再盯详一下字迹,才说道:“的确是好诗,字迹倒不如温先生。”
温先生见迟暮阳把自己没好意思说的话表达了出来,脸上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见迟暮阳依然盯着画面,装作一副陪同看的样子,好似说道,就这样的字迹,能有什么端倪,能有什么好看的了。
迟暮阳忽然抬起头,看向温先生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同他四眼相对撞了个满怀,距离只差荷叶罗裙一色裁。
温先生觉察到失态,心似弯月面似砣,譬如君子相处之道“行远必自迩”。
迟暮阳举物而暗,不敢无务博闻,又在画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