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再次由蔻儿与怜人两位女仆洗过脚后,赵从简慵懒地躺在大床上,两目无神,只是呆望着年轻女子的窈窕身姿往来不断,直到熄灯前,怜人才敢问他在想什么事,连话都不说一句。
想什么?什么都没想。赵从简什么都没在想。白日的光线就像引诱剂,促使人行动,哪怕在盲目行动;而日头高照时又令人迷惑而不知所从,生命只是在澎湃、在燃烧、在号角;而当只剩下一抹余晖,心情也随之恐慌起来:怀疑自己一天中并未做出什么耀眼的成就,不自信于一天将要‘这般’过去,具体是哪般?又说不清道不明。城墙上在目力极远处看到的山峦,仿佛并非北边风光,全天里接触过的人如同飘影似的,早已来去无踪,而身边或呼喊或低语的人们,看过去却记不清那张脸——五官都识得,却进不到脑海中。金夕漫照下,初冬的寒风穿过全身。远景分明像西天灵山的模样。灵山何等模样?即使在《西游记》里的描述,他赵从简也不大记得,书本都是粗略一翻,哪里有电视剧来得直观。仅仅在意境上感觉像那么回事。又有晚间回想起白日的事情,心灵层面没再慌张惊悸。
大事已毕,唯独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在往昔不可追逝的日子里/当然也包括后世的现代生活,对社会始终缺乏茫然无从的他,望着努力使房间看上去更整洁温馨的两位女仆,反倒生出一丝归属感。泛黄的油灯忽烁不停,显得略为动荡,但心境不再过分悲观的他并不会将自己再次代入进灯焰的角色。人生本为无常,寂灭无甚可惜之处。
插上门,屋中再度陷入一片漆黑之后,他像昨天一样,再度悄然与女仆同躺并床床尾那边。安静的空气里能听见三个人的心跳,规律性起伏,这给予他极大的满足感——在生的时刻,能够安然在此休憩,没有风吹雨打,更没有其它穿越剧本中的笞打辱骂,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又为何要去争取那些劳什子的过分臣服?难道因为附魂在一国之君的身上,就要想方设法振兴整个国家、直到征服天下才晓得疲惫休止吗?想到这里,他不禁痴笑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