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在寂寥无声的皇城中开辟一条威严的路,分明才被热汤浇灌过的全身忽又一股冰凉从头到脚,从内而外。
褚皇这是赏,可褚念卿认得清自己,她受不起这“赏”,只怕褚皇是拿对她这“赏”打谁的脸。
很快到了尊庭,褚念卿心里的问题也得以解决,不错,看这阵仗,确实有事。
褚念卿在宫人的搀扶下缓步下辇,侧目一瞧,正瞥见不远处尊庭大院白雪森森,寒气逼人,大院正中间是冒着火气的正堂,这火气,足以把正堂外头的一层雪都烧融,褚念卿再熟悉不过这种气氛!
太子被杀,五皇子遇难,还不都是这样,那这回呢?谁要死了残了?
褚念卿顿了顿,呼吸匀畅后搀着梁远道盖着厚厚的衣袖的手臂缓步向前走,视野也不断扩大,她渐渐看清隐匿在正堂中的人。
正座,眯着眼的褚皇,他在装睡,可褚念卿清楚他此时最过清醒。
左右两个尊座,雪祭和玄隙,他们竟都来了。
雪祭恐怕是还没来得及出宫便被褚皇召了回来,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衫,即使在屋里也不把外头的沾了雪的狐裘脱掉——因为里头是寝衣,或许是这叫他有些尴尬,今日他无比寂静,褚念卿只见他低着头默默不语。
玄隙公子不甚熟悉,单看样子是个十分安宁的人,事情不涉及到他,他一般不多管闲事,这不?褚皇都一大早的把他召进宫里来了,不用想便是要议事,征求他的意见,他倒好,从褚念卿见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没有抬过头,而是一眼也不差的看着膝上放着的那本书,一双修长的手过一会儿便从手炉边伸过,食指与中指指腹轻轻一用力将书翻过一页,随后又把手放回去,从头到尾没多看堂下的麻烦事一眼,只是看书。他若非是在这杀人不眨眼的尊庭里,随意换一个地方,褚念卿估计都会当做他是温润如玉的文人少年,可他偏在尊庭。
堂下还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溜儿红木金漆椅,上头坐着褚念卿已然预料到将要见到的人。
阿兄、五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