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幽每日都会让最信得过的太医张自平为蜀禾诊脉安胎,早晚各一次,从不间断。
这日傍晚,蜀禾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早早便躺在床榻上休息,太医惯常来请平安脉,却没有见到妖后本尊,而是一帘之隔,只见一只白皙的手腕从厚厚的幕帐中伸出,帐后传出蜀禾不适的低吟。
张自平不敢抬头细看,双目战战兢兢地盯着眼前的玉腕,小心翼翼将一寸丝帕覆于其上,便开始闭目诊脉。
不多时,这个老太医花白的眉毛便皱成了一团,他不禁斗胆抬首往帐内看,然而幕布高隔,什么也看不清。
“张太医,”帐后传出蜀禾的声音,“本宫的身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自平立刻收回目光,沉着道:“回娘娘,不知为何,娘娘的脉象有些虚浮,不该是怀胎八月之人该有的稳定强烈,倒像是怀胎不久……”
他的声音逐渐低微下去,蜀禾没有动,镇定地说:“张太医照顾本宫许多年,自然知道本宫身体虚薄,脉象虚浮些也不是没有可能。加之本宫自有孕以来心情郁郁寡欢,着实是难过……太医不如多开些安胎的药剂。总之,本宫和腹中皇子的身家性命都拜托给您了。”
张自平立刻以头抢地,回道:“多谢娘娘信任,臣一定竭尽平生医术为保娘娘母子平安。”
“本宫自是相信你的。”蜀禾隔着幕帐悠然道,“今日的事不要让陛下知道了,他这几日政务繁忙,这等小事便不去给他平添烦恼了。”
“是。”张自平深深一揖,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等人都走光了,白隐和蜀禾同时从床上坐起来,白隐深吸一口气,蜀禾则兴奋地握住她的手,满面红光地说:“嫂嫂,你真的怀孕了!是我哥哥的孩子,是未来魔族的太子!”
这一声“嫂嫂”喊得白隐猝不及防,相对于蜀禾的兴高采烈,白隐却没有体现出一丝即将为人母的高兴来,她的眸中闪着冷光,如临恶耗般地垮了身子。
蜀禾看着她忧虑的表情,慢慢也想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