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贯注与电子设备斗智的人,一个山区来的人戴着有红色毛发的假面,散发什么传单。灯光显示的新闻广告在重播当日新闻:“广岛进入特大都市行列……”
他无目的地信步走着,为了把自己烦杂的思绪排解开。转了几次弯,人影稀了,树荫浓了,灯光暗了。从濑户内海吹来的夜风带着咸味,轻柔凉爽。他猛抬头,前边一幢楼房挡住了去路,竟是“***爆炸纪念馆”。他弄不清自己是否有意往这儿走来的,可现在他相信自己确实正要来这个地方。纪念馆锁了门,看不到那花岗岩的台阶了。可是远远能看见当初这台阶存在的地方,看到那栋被***扭曲,变形了的保险公司残骸。而那下边就是石阶所在,他睁大眼睛,寻找石阶上站着的穿藕荷色和服的千代子,他认为一定会找到,而他看见的却是马鞍形的纪念碑,围绕纪念碑的水池。(这水池使人想到,遭受***炸后的人们那种渴求饮水的可怖景象)水池旁立着那黑色的大理石棺。
早上,他来过这里。满广场是人,打着小三角旗的观光团,捧着花圈的国际朋友,在碑的前边默祷致哀!刚学走步的孩子,手拿着面包,被一大群鸽子包围着。一队队小学生,亲手叠了千羽鹤,放到那个可怜的小姑娘的纪念亭中去。那小姑娘被炸伤后,在医院里每天用包药的纸叠千羽鹤,她相信等她叠到一千只时她就会痊愈。会象鹤一样自由飞翔。可是叠到九百多只时她逝去了。从那以后,别的孩子就不断接替她往下叠……虎子也叠了一只千羽鹤放在亭内。那时,他心中有无限的惋惜、同情。却没有太多的痛苦和悲哀。现在广场上静寂、空旷,连鸽子都睡去了。他望着这碑,这水池,这石棺,象刀绞似的痛苦。沉重的悲哀压得他喘不出气来。满腔的悲哀啊!
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那手帕包。几十年过去,手帕变黄了,头发也失了那牛奶似的气味。可它一天也没离开过自己的身边。在他心中,千代子一直活着,一直象小时候那样,生活在日本的一个什么地方。或许在上学,在教书。甚至带着苦味设想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