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光芒都快蔓延到我俩脚底了,铃铛声也不肯松懈半分,好像要扑过来贴着我俩的脑瓜子摇一样。
耳听得就一阵急过一阵,摇得人脑子都快炸了。
我们脚下的枯叶丛也不安稳,无风自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潜在里面,或是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生长。
借着那盏昏暗的小灯,在仓皇逃命间,我们能勉强分辨那些在枯叶下扭动着的竟是许许多多如同指甲一样的粗糙细小的藤蔓,不停的分叉交缠蜿蜒生长。
眼看着我们就要被追上了,嘎嘣脆的响声让我甚至怀疑我在脚下踩的就是那些恶心的指甲。
我的裤脚都被那些该死的不知名的东西挂的七零落。
那昏黄的光线一点点侵吞了我们的视线,我惊恐的发现,我的视线范围竟然没有办法超出这暖黄色的光线局限的范围。
在被她这灯光笼罩了之后,我就看不见灯光以外的地方了,原本凭借凄冷的月光可以勉强看清的山地,现在也黑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就好像,就好像被限制到了这个灯笼的绝对领域一样!
我简直就像是一个盲人在黑暗中拔腿狂奔,真真是一点余地都没留。
没有什么意外,我又不是欧皇。
还没跑出二百米我就一头撞在了树上。
完了完了完了,倒在地上的前一秒我还在想,我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爷也能成了守株待兔那只兔子。
迎头而来的撞击再加上耳边的铜铃声这么一刺激,我是彻底撑不住了,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就倒了下去。
没想到,哎嗨,第二天,我还是从一大堆枯叶里钻了出来,我摸摸胳膊摸摸腿,还在嘿,真不赖嘿。
抬起头,一边是季十三幽怨的眼神,一边是口腔里奇怪的口感。
以及,我们对面蹲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白大褂的男人。
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表情诚恳,“我知道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