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又有礼貌:“师傅,去郭家庄的沙河街……”
车夫双手抓着车把,双脚稳稳站住,扭脸看看眼前的女孩,一边摇摇下巴颏,一边抬起了一双大脚,往前迈了一步。
“师傅,俺加钱,麻烦您了。”女孩声音清脆,又带着恳求。
“不,那儿太远,天气好还可以跑一趟,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去那儿的路不好走。”车夫咂咂嘴角,准备继续赶路。
“师傅,俺给您双倍车钱__”
车夫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皱皱眉头,也许他想起了家里挨饿的妻儿,也许他被双倍车钱吸引,他竟然把车把轻轻按在了地面上,弓腰哈背,“小姐,您请上车!”
看着女孩坐上了车,车夫站直身体,紧紧腰带拉起车子,迈开大脚丫直奔坊茨小镇的东大门。
路两边的店铺冷冷清清矗立在雨中,有的纷纷上了店门板;街角里来赶早市的人,抬头看看天,不情愿地收起了担挑子,唉声叹息;车子穿梭在路面的中间,躲闪着左右匆匆的行人。
女孩打开车篷一角,把眼睛投向街道上的墙角,几个躲在旮旯里的男人赤裸着上身,雨珠砸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手里拄着挑货的担子,眼睛四处漂泊,等待主顾的召唤;坐在雨里的女人身上也没有整齐的衣服,有的怀里抱着吃奶的孩子,孩子吸不到奶水“哇哇”大哭;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十几岁的样子,她们胳膊肘上挎着装满什物的竹篮,身体往一边倾斜,咬着牙,歪着嘴角,腰和胯部一起支撑着竹篮子的重量,一眨眼,清瘦的身影消失在一条条细细的巷子里。
女孩摇摇头,收回了同情与怜悯的目光。抬起手撩开遮住眼睛的一缕卷发,坐正身体,叹了一口粗气。
好一会儿,车子穿过了热闹的坊茨小镇,才慢慢地颠簸到了土路上。走不多远,看见左右两个村庄,村庄里破屋残墙、矮矮的茅草屋在雨里浮动;几棵暗绿色的杨柳稀疏地、零乱地站在村头,枝条上坠落着雨水;几个女人蹲在雨里,蹲在河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