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大帮社,换口帮并未遭殃,但听了好多声枪响后,换口帮一众人等也吓得够呛,生怕殃及池鱼,全窝回了社屋。
只有在窑子过夜的帮主王阿贵与二哥三哥未回。还有被他们带去做随的老五老六。
这一早,偏巧轮到张仔七与豁牙仔焐早饭,其他兄弟一夜惊吓无眠,现在才睡下,他俩倒霉,得熬着弄早饭。
没人吃不要紧,万一帮主王阿贵回来,没见到早饭,那他们二人可就得挨罚了。
规矩!
作饭堂用的社屋南屋里,张仔七在灶台后伺弄柴火,豁牙仔在灶台前切着豆角碎,待会丢到锅里煮豆角粥。
锅里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偶尔有几粒米随着气泡的绽裂浮现。
一锅稀粥。
昨夜一夜未睡,有关枪响的猜测,已经聊尽,此时二人谈话便有一搭没一搭。
“昨夜动静好大啊,今个都不知好不好出门了。”
“要出门,看黄历呗。”
张仔七压往灶膛内压进一块干柴,笑骂道,
“看黄历?我是看不来,你个装识字的倒是念给我听听。”
“哪个不识字?竹牌字我全认得。”豁牙仔犟着嘴。
“还竹牌?黄历上印得全是竹牌不成?”
张仔七拿手里漆黑的火夹指着梁上挂的黄历本,
“你念我听听?”
豁牙仔随便看了一眼,随口编造,
“农历六月十四,忌开池,沐浴。宜订盟,开卷,交易,求嗣,赴任。”
张仔七一听就乐了,
“哪来的开卷?我他娘只听过立卷。”
豁牙仔犹自争辩,
“嘁,不识字你总该识数吧?两忌五宜,你数数?”
张仔七也“嘁”了一声,
“我都不用数,你把方才念过的再念一遍?你念得出来嘛你?”
豁牙仔摇头晃脑,
“忌开池,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