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宾皱着眉头,说:“我倒真希望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周宾转身毫不犹豫的去通知黑胡儿。
高焕听着周宾那渐渐变弱的脚步声,垂了垂眼帘,忍不住道:“周宾”
他还是叫住了他。
周宾停下了脚步,他一点也不感到诧异。
高焕并没有立刻的开口,他的手攥了又攥,牙紧紧的咬着,他身上的肌肉紧绷的有些发抖,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痛苦的决定。
蓦的,高焕微垂下头,说:“今日太晚了,夜里行军恐有不测,今夜就在这里扎营。”
周宾叹了一口气,道:“高焕,你清醒一点,你就算就在这里一夜也做不了什么?你连去见她一面也不能,除非你想染上瘟疫。”
周宾说:“成大事者,当断则断,切不可优柔,这当初还是你交给我的,怎么现在反倒是你给忘记了呢?”
高焕攥着手掌,冷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
冷月悬在夜空上,夜里的河阳有些凉,林姷躺在床榻上睡觉,应该是高烧的缘故,她睡得有些迷糊,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了高焕,她轻叫了一声:“高焕”然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以为是在做梦,闭上眼睛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是高焕,他的脸是冷漠的,看不出有一丝波澜,清清冷冷的月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在他的身上。
林姷面色大变,她支着手臂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看着他,清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眼前的高焕是活的,真实的。
她的睡意瞬间全部消散了。
她惊诧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焕没有回答她。
林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我刚才还以为是在做梦。”
高焕说:“外面那么大的□□声,你也能睡得着。”
林姷惨淡地笑了笑说:“听习惯了就好了。每天都有新的人被送进来,死的人被抬出去,这种被病痛折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