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为安小远上不上学的事,父母吵的不可开交,父亲觉得她成绩好,可以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不上学就把女儿的人生毁了,可在母亲刘引男眼里,自她以女儿身出生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人生可言了。
安小远很担心,便跑到姐姐刘琳琅的房间,姐姐正在收拾行李,她已经上大一了,明天的火车返校,她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姐姐哀求,求她帮忙去劝劝母亲,说母亲最听姐姐的话了,可是,姐姐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怎么?你还想挨打吗?”
对呀,她还想挨打吗?她以前挨的打还嫌少吗?爷爷已经不在了,这个家里谁罩着她都没用,都没有胜算,只会引来母亲嚣扬跋扈的责备。如果爸爸罩着她,爸爸会被骂,姐姐罩着她,她自己会挨打,唯独爷爷罩着她的时候,用身子挡在她前面,死死地盯着母亲,母亲会转身。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爷爷了。
而爷爷刚走,她就失去了上学的资格。
她想,至于吗?
安小远想的还是太善良了,因为在刘引男眼里,何止至于。
你听。
“怎么的,我就是不让她上学怎么了,当初要不是死老头子瘫在大门口耍赖皮,我连学前班都不让她上,九年义务不尽怎么了,我犯哪门子的法?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让她继续上学,再说了,差这半年就不是九年义务了?多这半年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准备花钱供她上高中不成?胆量不小啊,谁给你那个胆了?”
刘家,除了死去的奶奶,从来都没人有那个胆。
刘家的男人,因为丢不起脸,从来不曾争取那个胆!
哪个村里没个泼妇了,谁家不曾不摔个碗砸个锅了,村里的阿猫阿狗都知道。
*
夜晚再叫嚣,清晨总宁静。
一大早,安小远听到姐姐喊,“小远,我走了啊。”
她躲在门缝偷看,母亲和颜悦色地交代着姐姐什么,父亲一言不发,偶尔看向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