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钟左右,火车终于在杭州停靠。
一下火车,孟聆笙就吐了,中午她没有吃饭,胃里只有早晨那一点粢饭糕,又油又腻的感觉涌上来,她扶着膝盖在月台上吐了个痛快。
出站叫了辆黄包车去公共汽车站,到了后被告知,今天去桐庐的公共汽车一刻钟前已经发车了,今天没有第二趟,明天早点。
她只好再在杭州待一晚。
孟聆笙在公共汽车站的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虽然是新年期间,但杭州自古游人地,年节时分更热闹,旅馆价格反倒比平时贵了不少。孟聆笙要一间单人间,老板娘一边登记一边问:“房间大小、通风、光线,有什么要求没?”
孟聆笙一怔,说:“只要有窗。”
孟聆笙拎着藤箱跟着老板娘上楼,老板娘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喏,这间。”
空气里还残留着上一个男房客留下的烟味,四壁贴着黄黄的壁纸,壁纸旧了,显得肮脏不堪,房间狭小,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
但还好,有一扇窗。
孟聆笙打开藤箱,手伸到层层衣服下面,摸到那几枚花钱儿,抽出来挂到窗棂上。
推开窗,冷风入室,吹散了残余的烟草味,花钱儿风铃上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孟聆笙悬了一天的心这才开始悠悠下落。
第二天她一早就去了公共汽车站,赶在头一个买了票。
下了公共汽车还要再步行,一直到黄昏时分,记忆里孟家那熟悉的高门和飞檐才终于出现在眼前。
主家新丧,满眼缟素。提着藤箱站在大门前,孟聆笙浑身轻飘飘的,只觉得恍然如梦。
她还记得,上次这样站在孟家大门前还是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她离开孟家时,也只提着一个藤箱。
她是自愿与孟家断绝关系,也算是被扫地出门,没有人敢来送她,只有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门前。临走前,她跪下来,朝孟家大门磕了一个头,以报父亲养育之恩。
十一年后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