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的仿佛都是电影。
“联懋这两年发展不错,每年都能拍出好几部叫好又卖座的电影,人家现在都说,中国电影看上海,上海电影看联懋。反倒是九州电影,《吉祥里杀夫案》后一蹶不振,拍的片子一部不如一部,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了,可见做人做事还是要踏踏实实。
“孙霖和玫瑰更不用说,联懋这两年的佳片里有好几部都是他们两人合作的。对了,傅六小姐入股了联懋,现在是联懋仅次于我的大股东了。”
听他讲联懋,孟聆笙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眼前不断浮现出那年在闸北片场的点点滴滴,然而听到“傅六小姐”四个字,她的笑容不禁一冷。
云观澜却没有察觉到,他顿了一顿,接着说:“还有,卫仲衡的事,谢谢你。”
孟聆笙一愣,半晌,讷讷道:“你知道了?”
卫仲衡是孟聆笙在密歇根的邻居,一个四处碰壁的落魄编剧,孟聆笙看过他的剧本,怜悯他才华无处施展,于是建议他去中国发展,向他推荐了联懋,并且赠他路费,只让他谨记一件事,叮嘱他千万不要向云观澜泄露是她推荐的门路。
云观澜眼睛含笑,低头看着孟聆笙:“有一回一起吃饭,他喝醉酒说漏了嘴。”
孟聆笙“哦”一声:“他在联懋的表现如何?”
“他是个天才,他的风格是以前联懋编剧从未有过的。你猜他是怎么找上联懋的?他直接拿着写好的剧本去堵我家的门!我还以为自己是八府巡按被人拦路喊冤呢。”
孟聆笙“扑哧”一笑:“其实这是我教他的法子,他这个人恃才傲物,是匹容易得罪人的千里马,普通马夫只会用鞭子抽他,只有伯乐才懂他的价值。”
云观澜心里感动,嘴上却逗她:“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觉得我一定是个伯乐?”
孟聆笙回答他:“因为你是一个电影人,而不只是一个商人。”
云观澜问:“电影人又如何,商人又如何?”
“商人逐利,电影人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