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转眼便到了跟前。这日一早,众人还在酣睡之际,府外,玉山轩的马车早早停在一边,只等着丑儿一到,就要启程。
整个都护府中,丑儿放心不下的,恐怕也只有产婆了。起了个大早,丑儿将离别的书信悄悄塞进了产婆的门缝里,又在秘密处置了不少的银钱,这才能安心走开。
离了院子,丑儿与费管事一同向着门外走去,或许是有些太早了,余夜未消,寒气仍旧是很重,平常热闹的宅子里,眼下去瞧不着一个人。
“公子,是否要去拜别家主?”
走到了府门口,眼看马车就在眼前,费管事心中倒是升起了莫名的感慨。
“不了,走吧。”
丑儿的话很决绝,没有回头,径直登上了马车,费管事则是紧随其后,一同进了去。
等候在旁的马车车夫戴着斗笠,长发将脸的大半盖住,他似乎透过缝隙见到丑儿二人上车后,没有过多的言语,轻轻拍了拍马背,而后一跃坐在了马车前方的踏板上,朝着城外驶去。
本是清早,路宽人少,在均匀的马蹄声里,丑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费管事倒是睡意全无,呆着无聊,就探出头区找车夫聊天。
“阁下,劳烦问一下,这玉山轩究竟是在哪里?”
“甘州以北三十里。”
车夫回话,费管事心中倒是一惊,不为别的,正因为这车夫的声音似乎极为年轻。
“甘州?我曾听过,是个好地方,听人说那里特产甘砚可是一绝,还是皇家贡品。”
费管事继续说着,车夫也是点点头,道:“甘砚确是不可多得之物,就算常年在甘州的本地人,也难得一块,天下读书人,也都是视之如珍宝的。”
费管事听着,隐隐觉得这车夫似乎不似寻常车夫那般,便继续开口,道:“阁下可知,这甘砚究竟好在哪里吗?”
“砚质如玉,抚之纤细而缜密,按之如婴孩皮肤,辅之以北境燕州所出的墨,可不知得让多少学士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