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
元欢虚虚地咳了一声,手腕轻抚上自己微有些刺痛的眼尾,疲累地闭了闭眼,而后十分认真地同他道:“你上回同我说,我现在没了从前的记忆,辨不得是非,说的话也作不得数。”
“这些天,我想了许久。”
“我只是记不得从前的事了,但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我能分辨出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元欢手指头缓缓抚上严褚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点一点考验耐心地研磨,不多时便瞧见了他额心冒出的几根隐忍青筋。
“我一直是分得清的。”
说到最后,元欢脸颊两侧旋出甜软的梨涡,她清清浅浅地笑,倾身朝他逼近,最后在他眉心上轻轻一印,两种剧烈的心跳终于融合成了一种。
“像这样,我清醒以后,也是会认账的。”
严褚原本已经憋下去的火气被这短短两三句话挑得沸腾起来,在胸口处咕噜咕噜翻涌,到了最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毅力,能镇定自若地将小姑娘哄着睡下。
自个则出来吹凉风平息。
还不是时候。
他与她之间的那个结,若不解决了,这段关系便只会越来越乱,越理越若一团乱麻,到了最后,只能用剪子一剪,两人就此分开。
一刀两断啊,他和她之间,怎么能是这样的结局?
——
十二月十日,在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后,太阳终于露了个面,暖光一照,屋檐上覆着的厚厚一层雪便无声无息地化作了冰水,从琉璃瓦上淌下,一颗颗滴在来往的回廊小径上。
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元欢起了个大早,喝过汤药之后嫌无聊,便找了几本严褚的藏书看。
她生来聪慧,后又被鹿晨曦格外照料,写得一手好字,作画也还不错,但若论那些晦涩的古文,兵法时政,她却是一窍不通的。
也因此,她每本匆匆翻了几页就放回了原处。
竹枝采了些后院的红梅枝放进上好的白玉瓶里养着,红与白的碰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