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氏独有的金骨绸车刚刚拐进城东平安坊,易寯羽便觉出路中行人、商宦之间气氛的不寻常。
她稍稍撩开窗帘观瞧:过路众人或神色凝重,左右巡视,又不断看向易氏车驾;或行色匆匆,似故意将旁的车辆隔开,独将绸车护在当间。
车驾缓缓穿过人流,如常停在易宅门前,前来迎候者却不是门房小厮,而是神情清冷的浩鹄。
浩鹄抬臂扶易寯羽下车,低头以腹语禀报:“小公子已由兄长护送离开。大理寺监牢内,暗桩已准备妥当,随时可救钱蓉出来。”
“今日街上没有寻常铺肆的叫卖、招呼声,装得实在不像。”易寯羽拍拍浩鹄前臂,同以腹语示意,“告诉外围的兄弟们:不可阻,不可拦,不可挡。一切,要做得自然些,莫让旁人警觉到不敢来。”
浩鹄将其送入宅院之中,悄无声息地垂首退下,如令快速调整易府周围守卫。
很快,大街上又如往日一般热闹往来。
“阿狸,”易寯羽纤步走在前,打了个哈欠,略回首,别有深意道,“我困了,要歇息片刻,可别让旁人搅了我的清梦。”
“是!”阿狸拱手领命,目送易寯羽行入百花苑。
拜别主人,阿狸于前厅长廊中,将腕间银镯摘下,从其一细微断口处轻轻一捏,银镯即分为两段,形若长哨。她缓缓吹响银哨,按某一固定节拍吹演两次。
易宅院内骤然涌现许许纷杂交错的脚步声,但若侧目凝视,却又只闻脚步来往,未见一丝人影。不过片刻,偌大锦绣宅院再次恢复悄然沉寂,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开国元勋、首辅吕达下朝回府,一下轿,便见到众奴或呆滞痴笑、或惊悚恐惧。他急匆匆与随身护卫一同赶至后院,发现昭兰、昭菡皆倚柱瘫软侧倒,满府满院竟再无一神智正常之人。
而被易寯羽的催眠术吓破胆的吕昭菡早已晕厥,仅剩吕昭兰怔怔盯着地面上碎裂的残砖止不住地发抖。
吕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