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伦在府衙忙了一整天,刚回到朱雀书院之中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心中略感不妥,想要追上,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
“欧阳大人,别来无恙。”沈浩然撑伞而来,面上朗笑一如往昔般客套。
“托沈公子的福,不敢有恙。”欧阳伦转身淡淡道,“如今天灾战乱此起彼伏,我还以为沈公子会与易宅众人一般忙碌,没想到您竟这般悠闲,昨日才到鄙舍用了晚饭,现下又来了。”
“若我没有记错,朱雀书院还未改姓欧阳吧?那我为何来不得。况且,”沈浩然眼神示意随侍身侧的男仆灵儿,让他将手中之物捧给欧阳伦,又道,“昨日是恭贺大人高就,今日嘛……是专程来大人这里讨杯茶吃。”
欧阳伦看了一眼灵儿手中的小木匣,冷哼一声,嗤笑回道:“莫不是在下记忆出了问题?呵,我欧阳氏一向与沈宅没什么往来的,沈公子怎会……”
“大人如今身居高位,想来也是很不容‘易’,多我一个江湖好友也并无害处啊。您说呢?”沈浩然打断欧阳伦的拒绝之意,话中还特意加重“易”字,面上笑容颇是得意。
欧阳伦矜眉缄默片刻,猜测沈浩然许是暗指易宅,转身便往屋里去,以沉默予允许。
沈浩然浅笑跟上,于正厅自然招呼曲水沏茶,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客人。他看向灵儿,灵儿授意,再次把木匣捧上。
欧阳伦见此,微翻白眼,冷冽的口吻满是不屑:“《周律》有云:官员收受贿赂轻则降级笞百,重则斩首连坐三族。本官可有何得罪之处,沈公子要如此陷在下于不义?”
“啧啧啧,”沈浩然解开风袍,将其搭在椅上,满面笑中尽是寒意,“在下还什么话都还未说,大人就给我扣这么大一个帽子,在下实是承受不住啊。不如大人看看其中为何,再说不迟!”
欧阳伦不耐烦地白他一眼,抬手打开木匣,却发现里面并无一丝金银器物,全是一些供词、商贸来往票据、税银根底、船只往来记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