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煦风携窗边藤蔓一鲜蓝鸢尾,随半室馨香,顺如瀑乌发,缓缓滑落金凌月形牛角梳旁。
狐眸见此,晶莹珠泪霎时滴落,却被一双温玉大掌稳稳接住。小小珠泪被其热度感染,很快抿化,霎时却又变回那狐眸间久久不散的雾气。
易宏周身像是被赵栩深沉泪水沁透一般僵直,唯无神狐眸略略转动,借冰鉴呆呆看着来者。
“她诚挚热烈,不肯放下;你知她而舍发成全,亦不相欠。”清蓝衣衫透出安人心神的淡淡龙涎香,动人的愈仙嗓音柔柔安抚,玉白绵掌轻轻为她抹去泪痕。
大掌触易宏面颊瞬间,狐眸倏地泛红。从悲恸决裂的赵栩身上,她仿佛已看到比之更加深情的肖劭朗之结局。
“劭朗……”易宏僵直侧身,倏地抱住半蹲的肖劭朗,陷其温柔怀抱瞬间,哭得泣不成声。
她若走了,他怎么办?自尽相随?还是行尸走肉地勉强活着?她本就是受了极重情伤,带着决绝失望来此异境。若是独身回去,在没了肖劭朗的冷漠现世……她又该如何再活?
“劭朗……劭朗……劭朗……”易宏一遍又一遍地唤者夫君名讳,双臂一分又一分的抱紧确认。
确认他还在,确认她尚未失去。
“我在,卿卿。”肖劭朗亦紧紧拥着她,抬臂一把将易宏横抱入怀中,让她全身心的倚靠。
他重重亲吻她的眉心,吮去她眼角泪痕,每吻一次,他都柔声道一句:我在,卿卿。
“别……走……”易宏喑哑地抽噎不止。她怕,怕自己的结局,甚至还不如赵栩。
她若溘然长逝,对于他们夫妻二人,恐怕不是解脱,而是更深更重的无尽折磨。
赵栩尚能拾发,冀希望于来世。易宏呢?却什么都带不走。对于深爱她的肖劭朗,也什么都留不下。
“我不走,不走!”肖劭朗牢牢怀抱着易宏,她隐忍泣颤的哭求像是勒在他心上的悬索,凄冷而刺痛。唯有彼此靠近,他才能慢慢被治愈,渐渐被安定。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