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护士来催,靠窗的大叔也被她俩的嬉闹感染,也学着徐丽娜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哼唧着:“哎呦,疼”。
南语在门口做了个哭丧的鬼脸,被张舒媛拖走了。
整个流程,南语并不清楚,因为她看不见。
她进去撩起衣服,就被安排趴在活检室的床上,主治医生进来,在腰上找到定位点后,就用两只手的大拇指一直按一直按,中年男人的手劲自然不小,南语忍着疼,一声不吭。
然后有钢针扎进去,感觉好像凉凉的,接着就是一阵刺痛,它钻进腰骨里,再多的麻药也无用。
除了明显的触觉和耳边稀稀嗦嗦的小声音,南语并不知道医生在干什么,进行到哪一步了,还要多久,时间很是难熬。
直到包上白纱布,布胶粘上皮肤有了紧绷感,她才恍然,结束了,疼,但不是不能忍。
是恐惧放大了不安,等发觉现实中和了疼痛,幻想才是罪魁祸首时,内心有一种“还好”的淋漓畅快,不需要安慰,因为接受起来既容易又自然。
一瘸一拐回来的路上,张舒媛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向她讲起这个过程时,用了一个比喻。
钢针好比钢笔头,放进墨水瓶后,要往上拉拨头,利用大气压的压差,吸进墨水。所以医生要一直钻拉,才能把腰骨的血液提到连着的管子里。
“……”
南语无言以对,在这个时候还能描述地如此生动形象,也只有自己这个才华横溢的语文老师能做到。
回去病房,她给徐丽娜一个白眼,徐丽娜嬉皮笑脸还她一个秋波。两人无话,南语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沉,没有梦境,毫无意识,再次睁眼时,房顶的白炽灯闪着光,她歪头往窗外望去,磅礴大雨,雨水溅落到玻璃上噼里啪啦乱打着节拍,她深呼吸,空气中湿漉漉的,透过鼻尖,有些微微凉意。
阴暗的天,南语看不真切现在是几点了,也没看到张舒媛,她用力撑着自己坐起来,腰部不疼,却酸胀无力,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