纡尊降贵和他喝了一回酒,就拨了几百士兵给他,让他接着打,虎牙寨和武安侯里应外合,早日把羊肠谷扫荡下来才好。
事做了一半停是停不下来了,再说京城里还有妻儿老小,可陆明心里也不痛快。当着武安侯的面答应的好,回去就让兄弟们整军编队,把队伍先规整规整,自己带着人要衣锦归乡。他年少出来流浪,许多年不曾回过家,连二老还在不在都不晓得。
好比小媳妇闹别扭,偶尔使使性子还颇有情趣,要是蹬鼻子上脸就真要被冷落了。陆明心里知道这个度,不过是表个姿态罢了,老家通河县离得不远,快马加鞭三两日就到了,衣锦还乡有半个月也尽够了,半个月后回来还是得听话干活。
谁知一出发就下雨,瓢泼大雨下个不停。都不知二老还在不在世,哪有冒雨回去的那份心,才想回转算了,就收到了老三的信。想了想还是得去。
通河县的人,打小在水里玩大的,越是皮的就越是善泳。陆明小时候就是个十里八村狗都嫌的皮小子,没想到还能在水里救人一命。
把云衍捞起来,也不敢再送回去,他看得清楚,云衍胸口那个窟窿可是官兵捅的。想来想去,只好先抓个大夫来把命保住,再往武安侯那里送。这个人情可大了,救了他外孙一命,下回也能向武安侯多要些兵。
那一刀正中要害,要不是云衍本能往后仰掉进河里,再扎深一寸,就无力回天了。
云衍也觉得此时去变成找外公最好,他受伤虚弱,在军营里也更好养伤。到边城已是事发第三天,武安侯看到云衍的时候,差点老泪纵横,第一时间就跑去写了折子给朝廷报信。
就是这三天的时间,云衍负伤投靠外祖,庄妃却是挣扎难产,死生一线。
批回的折子上寥寥几句触目惊心,云衍带着伤就爬起来,武安侯沉默的看他穿衣,眉间嘴角的皱纹里,不仅有老将的沉着肃穆,也满含着一个老父的忧心伤恸,叹了口气挥帘出帐,点了一个百户护送他回京。
云衍不敢耽误,日夜兼程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