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意识过来顾北丘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忍住愤怒,换上一脸笑,拿着腰带走向顾北丘。
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她刻意将动作夸张,将腰带从他右手臂与身体间穿过,她的身子靠的与他极近,仰头正视着他,再将左手伸到他身后,要去接那腰带。
他的瞳像滴在纸上未及化开的墨。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顾北丘。
他的肤色不算很白,剑眉入鬓,双眼有神而深邃,高直的鼻,和棱角分明的……
“好看吗?”
“好……不……”她正要点头,又欲摇头,又像想起什么,怒目对他,道:“你什么意思?”
方东绫仰着头看他,她的额头也不过到他下巴处。他避开双眼,看向别处:“怎么,不愿将腰带还我?”
她气结,一把把他拢着衣服的手甩开,手飞快地飞舞着,将他的腰带围上,还特意扎得紧了许多。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还挺熟练的?”
方东绫一愣。
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蠢。”
话毕,好似不欲再谈,转身便走。
他对着她回船舱的身影问道:“不需要药了?”
她并没有停下,只是摆摆手:“托你的福,不晕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只是,她原以为她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忘记那些事。
这三年的游荡,她过得很安逸自如。再没有那样的一双眼睛会温柔地看着她,再也没有那样的一双手会细心地给她包扎伤口,也再听不到,那样一个人,倚着红漆廊柱,轻声地唤着她。
她闯荡江湖,走遍了陈鄞各处,却仍旧不敢踏足一处。她结识了许多英雄豪杰,谈尽天下事,却独独不敢提及一人。
她难过吗,可是当初明明是她自己,拼了命逃了出来。
躲于暗处的常渊,接过锦囊,戏谑道:“师弟,你这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