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过庭中石板上积了水的小洼,再走回干净的石板上,她回头见到一串脚印。
她想,这已是秋天了。
河东道石州城,刺史衙门外大晌午仍旧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民众往来倒比街市更甚,一时摩肩接踵,毫无缝隙。
岑寒云见状目瞪口呆,与一名护卫挤上台阶,拱手施礼,不解道:“这位官爷,敢问此处可是刺史衙门?”
“正是,你头顶那么大四个字瞧不见呐?”衙役腰悬大刀,手掌刀柄,昂首威武地蔑视二人,扬一扬下巴道,“干什么的?”
他老实抬头去看大门上的匾额,明明是黑字白底,他却觉得像金字红底。金是金子的金,红是百姓的血。
岑寒云想了想,随口道:“在下姓韩,是刺史衙门上一任幕僚长史喻征荀的表亲。喻伯母许久不见喻从兄捎信回家,很是挂念,故特别嘱咐在下来探望一番。在下入城后办完正事,已听闻喻从兄大罪下狱,很是心痛,意欲请明公开恩,令在下探监,回乡也对伯母有个交代。”
衙役见他仪容斯文,衣袍花纹虽不繁复,格调却挺高。说话语气也一本正经的模样,像个读书人。顿时不疑有他,伸手一指台阶下排着长队的民众,道:“下去等着吧,登记了自然会给明公过目。至于所求之事成不成,那得看你心意诚不诚。明白不明白?”
“心意?什么心意?”岑寒云微微一笑,客气道,“在下不太明白,还请官爷不吝赐教。”
衙役瞪他一眼,龇牙咧嘴道:“嘿,我说你这人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你求人办事,总得……意思意思吧?”衙役的手松开刀柄,冲他做了个心照不宣的手势,继续道,“你得让明公看到你的真诚,明公才能体恤你的一片心意。这是照规律办事,你要还不明白,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每日想见明公的人多着呢,哪儿有空管你的破事。”
他摇头失笑,意味深长道:“原来这就是石州刺史衙门的规矩。明公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岑某而今涨了见识。”
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