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日正午,炎炎烈日将四周草木枝叶晒得焦黄,连杂生在山石缝隙间的小花也蔫了。即便日光炙烤仍要做工的工匠们汗如雨下,好容易熬到休息,众人纷纷领了饭躲到树荫下乘凉。
岑寒云清查完账簿,正闭目养神间,有一名下属低头端着饭菜走进账内。他抬头,却见这人穿着工匠的衣裳,一时疑惑不已。不待他开口询问。这名属下突然从食盘底飞出三根毒针,同时咬牙切齿地低喝道:“去死吧,你这个狗官!”
纤细如发的长针散发幽幽绿芒,破空而来。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有两根长针已失了准头,有所偏差。显然,如果岑寒云巍然不动,那么这两根针会从他耳旁擦过。所幸另一根针水准极高,从这人手指脱离后便精准刺向他的右眼。
然而预料中的惨叫并未响起,这人惊愕地望向岑寒云。只见此刻他半躺在竹榻上,身披一件长衣,湿发未干,犹在滴水。针尖与他的右眼不过咫尺,但已被抬起的双指轻易夹住,他动作优雅的同时,眉目却残忍一斜,眸光微凉地看过来。
“你骂我什么?”岑寒云开口,声线华丽且妖邪异常。
这不是他们见惯的修建主事!他只是个文官,是个唯唯诺诺、没有脾气的文官!这人只觉惊恐,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可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大喝一声替自己壮胆,又从盘底掏出匕首冲上来。似乎千钧一发——
岑寒云起身蓦地一腿扫过去,瞬息之间,刺客双膝隐约有脆声响起,而后形状扭曲地跪倒在地上。
他盯着痛到失声的刺客,眼皮也不眨一下。
听到叫声的卫士们终于掀帘冲进来抓住刺客,这人已毫无反抗之力。一名卫士古怪地问:“明公?您有无大碍?”
岑寒云顿了一顿,突然受惊似地手指一颤,仿佛会烫手一般急忙扔了那支毒针。又因动作过大,披在身上的长衣也翩然落地。他羞得满面通红,忙不迭弯腰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尴尬地笑道:“我并无大碍,你们先给他治一下腿,稍后再细细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