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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后,内常侍突然毫无缘由将痴月调往清凉殿,替张淑仪打理一殿事务。看着像是升了上去,然而清凉殿真如名字一样,在炎炎夏日也清凉得很。张淑仪常年卧病,皇帝一年也未必要去见她一回。要不是每月清凉殿还在领月俸,宫中人几乎要忘了这个地方。
痴月身后跟着个刚进宫没几月的小太监,替他抱着满满当当的行礼朝清凉殿走。二人到了,痴月拉着门环轻叩大门。好一阵,只有庭院里的风卷着晒枯了的叶子飘出来,墙头上爬满粉白蔚蓝的夕颜花,几只蝴蝶从花上飞走。
这里堪比冷宫的清幽寂寥,静得人心里没底,连句人语也听不见,更何况宫人往来常常绕道。
久等也无人开门,痴月冷淡的脸色更冷,试着伸手推了一把,古旧的大门果然发出喑哑的声响,打开一条缝隙来。他于是双手用力推开大门,一掀衣袍跨入门槛。
庭中院墙下长满茵绿的杂草,间或有野花开放,大殿台阶下中了两株红梅,但已死了,只是没有砍伐。树干下还有一方石桌,两个石凳,皆满布灰尘与吹来的残花落叶。连知了也不在这儿叫。
满院落花春寂寂,断肠芳草碧。六宫眉黛送春去,独自凄凉,一枕江南恨意。惊起回头欲诉,无人向谁泣。
当他们走到大殿下,殿门自己开了。殿中走出两个人来,一名大龄宫女,约有三十余岁;另一个是年轻的太监,二十七八上下。
宫女解释道:“你是新任掌事太监痴月么?清凉殿里只有我们二人,方才淑仪吐血,不便走开,故并未替二位开门,实在抱歉。”
她的语气甚为平常,更毫无愧疚与抱歉之意。年轻的太监没有出声。四人面目相对,谁也不笑。清凉殿的二位宫人自知已被遗忘抛弃,根本永无出头之日,便不必逢迎巴结别人。而痴月生性不爱笑,替他抱行李的小太监心里觉得苦,更加笑不出来。
“知道了。”痴月点一点头。
清凉殿的太监冲他招手道:“走吧,带你们去后殿。我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