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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湄澜醒时是在翌日晴朗的午后。皇帝、江献以及能起得来的嫔妃都在。她方才一睁眼,皇帝便笑了,但很快又沉下脸怒斥她投水一事。她实在想辩解:如果没有在黄昏遇到夏贵人激她,她又怎会这样冲动。
不过转念想,这也不能怪夏贵人,毕竟她早知道,在皇帝身后,夏贵人就是那样一张嘴。她要置气,别人也拦不住。
她叫了皇帝一声,又对神色关切、眼中饱含热泪的夏贵人笑了笑,正要回话,冷不防江献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湄澜,你不是会水吗?怎么还沉下去了。是不是晚膳吃太多的缘故?”
“……太子哥哥,你不要说了。我没事。”江湄澜眼皮一抖,婉转地警告他,同时用力把手抽出来。
她一般不这样称呼江献,唯有某些微妙的时刻才叫。江献一个激灵,不惯她似水温柔,困惑的目光灼灼投向江湄澜。她挑眉,不着痕迹地在房内转一圈,最后定在门槛处内常侍身后。江献过了一会儿,也好似不经意回头看过去——
痴月立在最后,目不斜视,面色皎然。门外有阵阵清风吹进来,含了满院幽香暗拂过那件苍色公服的下摆,华殿微凉,他仍怡然自若,使人惊艳。
“大人,我今夜恐怕不能大婚。慢说我一动不敢动,便翻身也只觉上下哪儿都疼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在水底撞到什么了。”江湄澜遗憾地叹息。皇帝知道她在敷衍,也不好逼她,要是再闹一出上吊,岑氏脸上更加不好看。
他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公主大婚,本来不该如此草率。朕派岑舍人先行主持修建阴阳祭台,待他办好这件差事,迁为中书侍郎,然后再尚主,才不算辱没你身份。一来二去,怎么也有好几个月,足够你养好精神了吧?”
江湄澜别过头,羞涩地笑起来。皇帝很久也不能明白,到底是什么令她娇羞。
她在榻上躺了两天以显示自己着实重伤,然而这已是极限了。第三天一早,前夜里还哀哀戚戚的庐陵公主从榻上一跃而起,生龙活虎地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