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农们你一筐我一篮子采了来卖,田庄收拣晾晒清楚,送到城里店铺,再卖给外地客商。武承休另立门户,跟太爷祖宅其实还在一条街上,这条街上一大半的买卖铺户也都是武家的产业。因此田庄管事就来知会少爷一声,只说庄上有事赶着回去,请派人查收货物。
李应本是管家,应该自己核对收货,只是这生意上的事,历来是那边老宅的太爷武恒亲为,这边宅子不管。李应虽然嘴头子狠些,其实当差还很本分,见了两车货,就来回报少爷。
武承休是还在书房,不过可没念书。因为当初大奶奶在日时常**病榻,武承休便不常回房就寝,使人从徽州买了这么一张三进的雕花木床,摆在书房边厢,晚上就住这小厢房。这会儿武少爷锦被蒙头,手揽着林儿,正自安枕高眠。
李应不提防,进来得莽撞,看了个满眼,不觉有气。
要说在明末清初那个时代,家里养个娈童不算稀奇,就有些个闲言闲语,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是白昼宣淫反而忌讳些个,就是正经的侍妾,跟主子大白天就行房,也有点丢人,何况是没名没分的娈宠呢。李应这思想还挺正统的,见了这个西洋景儿能乐意么。心想林儿这妖精青天白日的竟诱着主子行淫,传出去岂不败坏少爷名声吗?于身子只怕也有碍。想着便倒退几步让过屏风,在外头咳嗽,待要惊动惊动。谁知里头两人累得紧了,睡得也沉,李应这里高一声低一声险些把喉咙咳破,林儿才朦胧醒来。
“爷,外头来人了。”林儿忙推承休。
承休恍惚醒来,忽然想到可能是李应有了田七郎的消息来回报,这才起身穿鞋,略整衣裳就走了出来。
李应虽然不好讥讽,眼皮一翻,故意打量武承休,看得武承休倒也有点羞惭之色,忙问道:“是你呀,可有那田七郎的消息?”
李应道:“消息还没有,是田庄上送来两车猴头,太爷出门收账去了,要请少爷查收。”
武承休一听没有消息,就没了精神,道:“那边管事的都是干什么吃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