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少年,没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昏死了过去。
恍惚之中,只觉得仿佛黑鬃骏马背着他驰骋于天地之间,心中甚是快意。眼前闪过一幕幕往日画面,张蓦以为自己就快要和亲人团聚了,虽是赴死,却有说不出的安静平和笼罩心间。
待得渐渐回转过来,睁眼看见头顶明晃晃一盏灯笼,四围雕花围栏,画有兰草汀芷。起身四顾,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地睡在一张四柱雕花架子床上,而眼前屋内陈设,不似西北陇上家中的灰旧昏黄,倒有种秀丽清新之感。
张蓦开天辟地第一遭睡在如此高档的床上,竟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好奇地四处摸索,被面不知是什么材质,只觉得摸起来滑软清凉,日光下还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床铺也和被面是一个材质的,上面绣着非常精美的花花草草,让张蓦唯恐自己睡在上面弄脏了它们。
他觉得自己宛如在梦中,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大梦归西了,急忙用力掐了一下胳膊,疼得他直咧嘴。张蓦从前听大肚叔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想自己这几天多次死里逃生,显然是有福之人了。
确定自己没死,张蓦便放下心来,任自己新鲜地瞅东瞅西,这才发现眼前桌子上伏卧着一个人影。张蓦定睛一看,亚麻纱布,褐色衣衫,竟像是画者的打扮。不知这人是死是活,张蓦轻手轻脚地来到那人面前,正欲查看,谁知那人竟自己转过头来,趴在臂弯中,闭着眼睛,打起鼾来。显然是在熟睡。张蓦与画者朝夕相处这么多天,虽说他从未拿下来过罩在脸上的纱布,但是只看眉眼,便知正是他。
张蓦心下暗忖,莫非这人是担心我的安危,才一刻不离身地照顾我左右?这样一想,不由得鼻子一酸,心中很是感动。
虽然二人相处不久,张蓦也一直怀有疑惧和戒心,觉得这人嘴坏脸冷来历不明,但是此时张蓦隐隐觉得,这人也许并非坏人。
此时,张蓦的头脑也渐渐清晰,慢慢回忆起了大漠上的事情,只记得自己被画者强行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