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青白,仿佛长期的忧愁和营养不良。一双眼紧紧闭着,显出疲惫和虚弱的情态。他的嘴唇发白,血色全无。下巴和面颊上有浅浅的胡茬。那耳边两鬓却是斑白,有艰苦岁月的沉痛印记。
马车在黑暗里慢慢行进。马德兰伤口刚止血,很怕颠簸。所以格莱尔神甫老头儿握住缰绳,很小心地控制着马车的速度。
奇怪了,
到底是谁为马德兰先生的伤口敷了马唐草呢?既然救了人为什么不留在原地或者干脆把马德兰带走呢?
或者,是马德兰先生自己随身带着马唐草?自己给自己做了急救么?
唉,不想了。管他呢,只要马德兰先生没事就好了。
到了,芳汀帮着格莱尔神甫把马德兰先生安顿到小教堂后面的房间里。一名医生和一名老嬷嬷已经等在那里。他们为马德兰先生处理了伤口,包扎好,还为他注射了镇定剂。
“他会好好地睡上一觉。伤口也会慢慢愈合。姑娘,您放心吧。”格莱尔把芳汀引到小教堂的接待室里,给她一杯热牛奶。
“您也累坏了,喝吧,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家了。马德兰先生交给我们就好了。”格莱尔看看芳汀那一身暗蓝色的工装:“您是马德兰先生那烧料厂的女工吧,过了礼拜日,明天还要上班呢,您回去吧。”
“可是……”芳汀心下不舍。
马德兰先生是因为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十二个苏才重伤至此!她怎么忍心在这种时候离开他呢?
可是,
自己毕竟只是马德兰先生工厂里的一名女工罢了。相交不深,自己有什么资格守在他身边呢!工厂里关于自己的那些不堪入耳的闲话她也不是不知道的。
唉。
芳汀没有办法。只好决定离开。临走时,她嘱咐格莱尔神甫:“马德兰先生受伤的事情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为什么?他明天不能去市政厅上班,大家肯定会猜疑的。”
“那……那就说他生病了吧。不早说他被捅伤了。”芳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