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伤口处冷冰冰的,开始向整个上半身蔓延一股麻木。他仿佛开始出现幻觉,许多不相关联的记忆的片段,纷乱地涌入脑中——
姐姐那冷水里泡得惨白的双手;姐姐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他们饿得去邻居家偷牛奶喝,喝得脖颈里,衣服里都是白白的快要冻冰的奶……
那些稚嫩,无辜,瘦弱的小脸儿……还有土伦监狱的高墙和铁锁……接着就是蒂涅城的卞福汝主教,那银制的烛台,在圣母像下闪烁着不容亵渎的光辉……火焰,塑料珍珠,刻着拿破仑头像的金币,为自己哭泣的芳汀……
“芳……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开始说胡话。
这时候,他又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一个人在他跟前站住,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感到他身上带着森森的寒气,讥讽和鄙夷。
“沙……沙……威”马德兰艰难地让自己眼睛张开,他认出他了。
沙威。
沙威在躺倒在地的马德兰身边站着,穿着他那一成不变的警探制服,脸上仍是那一成不变的冷漠和怡然自得。
“要死了你还念叨着她。芳汀?哼哼……”沙威居高临下,用他那粗硬的警棍侮辱似的戳了戳马德兰的脸:“你这个混蛋,别就这么死过去了。”
“你……”马德兰想要坐起来,他扑腾着两手,拼命地想要坐起来,但是,他没有力气,他的身体仿佛已经被抽空了。
他答应过芳汀,
不能死,
一个小男孩在自己肚子上插了一刀而已,就能让自己死了么?
不能死。
但是,
沙威呢?
这样好的机会,
他干嘛不致自己于死地?
只要用他那威风凛凛,凶气逼人的警棍朝自己的伤口上狠狠地捅一捅,自己就死定了。
“你恨我……我……我知道……我……”马德兰的嘴唇动了动,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词。
“是啊,我当然恨你。我一辈子不会放过你。你早就该知道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