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骗她的。
就像是少时极宝贝的那只青花缠枝杯,一失手,就哗啷一声,白白灿灿地碎了一地。
太容易碎的东西,碎了倒是踏实了。
程殷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棋,才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气息也颇为不通畅,经脉中似有虫爬一般麻痒。程殷方才吃下了那丸红色丹药,料来这就是殷尚沅挟制她的办法了。
有多少年不曾回过殷家了?殷尚沅也不再当年的总角小童,在她出嫁时追着花轿哭叫“姐姐别走”了。
但殷尚沅终究还是没有做足功课,也不算了解这个姐姐。
程殷把放得冷了的茶一口饮尽,轻轻把茶盏放在了桌上,自己索性除了鞋子,扯过那床雪青色的薄被。
左右无事,睡上一觉倒也不错。
方才闭上了眼,就听见有什么东西轻轻落了地的声音。
程殷听见,有人低声唤道:“姑娘?”
古古怪怪的异族腔调。
程殷皱了皱眉,睁了眼睛,坐起身来。
床边站着一个黑衣年轻人,碧色眸子,神情却不像什么歹人。
程殷问道:“何事?”
那人道:“郭姑娘让在下前来,或者可以带姑娘出去。”
程殷道:“走不了。”
那人有些困惑,道:“屋外守卫不算严密,在下有七成把握可以带出姑娘。”
程殷道:“我中了毒,需要定期服食解药。”
那人问道:“在下应当在何处为姑娘拿到解药?”
程殷淡淡道:“你只依我的话回话,要他们不必担心。”
厉景明在厉宅门前下了马,将缰绳随手交给了门房,就匆匆忙忙地进了府。
老管家厉简在门口等着他,快步迎了上来道:“小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厉景明一边走,一边卸下了披风,向厉简问道:“怎么一回事?”
厉简年事已高,须发灰白,闻言唏嘘道:“大夫刚刚过去瞧...说起来也是二房三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