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原本在逐欢小筑为奴,受人欺辱之际为灵姐所救,后来...又将我送去了无垢山庄。”
“从前在,在逐欢小筑时,想必受了不少苦吧?”
沈轶话语中不觉流露出的温和关切之意让郭嫣心头一暖,忙应道:“如今想来,好像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洗衣裳、砍砍柴、挑挑水什么的,只是平日里的吃食不太好吃......”
郭嫣说着话,听见帘布另一端的沈轶似乎是笑了,不好意思道:“您别笑我,我自小就贪嘴得很,也记不得旁的,就只记得那里的饭食不好。”
沈轶低声道:“贪嘴还生得这样瘦小......”
言语中竟有些唏嘘之意。
郭嫣无奈笑道:“我也不晓嘚啦,就是长不高...说不定是我爹娘生得矮?”
沈轶问道:“你...记不得你爹娘了?”
郭嫣窘道:“嗯,七岁往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许是碰了脑袋,还是生了病之类的?”
“家里的人,可还有能记起的?”
“偶尔能记起来一点兄长——大概是因为他从前总是背着我?只能记得起一个背影,还能记得一些祖父,记不起模样,能记得他写的字,我记得自己的名字是他取的,记得...他教我写“风致嫣然”。别的,就再就想不起什么了......”
沈轶那边沉默了片刻,叹息道:“倒是苦了你了......”
“倒也,倒也没什么,”郭嫣苦笑道:“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知家人埋骨何处,更不知该何日祭拜......”
沈轶半晌没有应声。
郭嫣估摸多半是沈轶忙碌了一个上午,也觉得疲乏了,就告辞道:“沈先生,您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布帘的另一端传来了低低的,如同叹息一样的一声“去吧”。
符弥已经开始学爬了。
郭嫣前些日子蒙着眼,没怎么见着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