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俏在郎中的帐篷外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掀开帘子进去了。
帐篷里的气味非常难闻。
但夹杂其中的药味,闻上去那么亲切。
气味来源之一,是郎中的脚。这双脚没有穿靴子,因为郎中正在张着嘴巴睡午觉,而嘴巴也对帐篷的混沌气味做出了贡献。
小俏犹豫了片刻,轻轻地喊了一声:
“先生!”
郎中毫无反应,继续打呼噜,好像这么多年被鲜卑人呼来喝去,已经丧失了对“先生”这一尊称的基本敏感。
“吴先生!醒醒!”
呼噜。
小俏只好弯腰拍了拍郎中的肩膀。
郎中迷迷糊糊坐起来,揉揉眼睛。看清楚来人是小俏时,一骨碌爬起来,急急慌慌地找鞋子:
“可是将军派姑娘来找我?”
同时感到反常。将军一般都是派小垛子来找,而小垛子从梦中唤醒郎中,向来不用手,只会用脚。
“不,是我自己找你。”
吴郎中整顿衣裳的惯性略略滑行了一段,戛然而止了。
脸上略过一丝异样的申请,就像枯荷上滚过一粒水珠,说不清是好奇还是困惑:
“你?找我?”
小俏点点头,几乎同时,泪水涌出眼眶。
吴郎中彻底放松下来。虽然鲜卑人从来不用“先生”称呼他,但对他的药囊还是有点敬畏的。在这个靠**才能苟活的女人面前,他还是有点小小优越感的。不自觉地就拖腔拖调了:
“你是染什么病了吗?”
刻意地强调了那个“染”字。
小俏咬了咬嘴唇,半天不吭声。
郎中坐到了一只小胡床上,翘起二郎腿,从发髻里抽出一只银挖耳,自顾自地掏起来:
“要是花柳病,可就得费大功夫了。”
小俏脸涨得通红,嗫嚅半天,摇了摇头。
郎中吹掉挖耳上的一片碎屑,仔细打量了一番小俏。此前虽然不止见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