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断重复的凄厉而含混的咒骂。
绿豆扑过来抓住郭旭的胳膊,大声哀求:
“大哥,你救救他呀!”
郭旭努力让自己定下神来,转身目测了一下从船到岸的距离,大约两百来步。
“你们谁射箭好?”
五六个士兵站了出来。郭旭指着对岸,急切地说:“你们对准菜虫,一齐射,一次不行就两次。
士兵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显然,即便这种情势,也没人愿意兄弟死在自己手下。
郭旭直跺脚:
“快动手呀,帮帮他,你们真想让他千刀万剐吗?”
就在这一刻,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声响,听起来和一片竹板猛烈敲击在另一片竹板上差不多,紧随其后的是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就像一只猛禽在高速俯冲时发出的怪叫。
几乎同时,郭旭看到菜虫的胸膛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死死钉在了十字架上,他好像挣扎着抬头想说什么,但脑袋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鲜卑人发出一声惊呼,刽子手下意识地一手护头蹲了下去。
那是一支异常粗大的长箭。
一个巨雷,镇住了所有鸟鸣,陆上河上都安静下来。
船在缓缓游,马在缓缓走,车轮缓缓转,没有人知道这出戏接下来该怎么唱。
突然,十来个晋军士兵带着哭腔的合唱轰然升起:
大军去北伐
将士要厮杀
老婆留在家
一人咋生娃
要看牢篱笆
操鲜卑他妈
一遍之后,一艘、两艘、三艘,很快,整个船队的晋军都跟着唱起来。
柔媚的江南小调,被唱得杀气四溢。
不是舌头在唱,是刀在唱、枪在唱。
血里的刀,骨头里的枪。
鲜卑士兵呆呆地听着。刽子手伸手试了试菜虫的鼻孔,不知道该做什么。
阿薄干策马穿过军阵,来到马车下。到跟前他才看清楚,射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