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饭后，如梦独自去藏经阁看书，守门老尼已得监寺吩咐，将一应灯烛笔墨预备妥当，便下楼去了，留下如梦一人在楼上静静看书。夜凉如水，孤楼清灯，远处隐约传来木鱼声声，尼姑梵唱在这漏夜听来有种说不出的孤寂、苍凉。如梦凭窗而望，心里蓦地感到些许落寞。此际自己虽享尽温柔，但却抛得月儿孤身一人，而眼前美艳浮华，必竟是过眼云烟，偏偏这幻景已是难以割舍。思潮翻滚间，脑海中涌出一首古诗：
人在江湖不自由，胡茄迎我过兰州。荒苔满地成秋怨，细雪轻寒闭小楼。
诗难咏，酒难酬，醒来世事似水流。送别莫经幽州界，易水无情也知愁。
想到自己随时可能醒来世事似水流，到那时虽有郭月儿陪伴，但此情此景却会留在梦里，而那时的梦又是怎样的梦啊！在那样的梦里，自己可以看到顾如月、公孙雨、杨玉清一众娇妻美妾，但她们在梦里会和自己相认吗？那种感觉再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苏轼的一首词正是这种无奈的写照：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眼前仿佛出现如月等诸女泪眼相顾无言的情景，只觉一时无法排遣，遂于书架间细细搜索，将那不常见的古书搜罗一抱，预备以书解愁。坐于案前，将书翻看，其中倒是有不少女子春怨之书，想来尼姑之心，与春闺少女并无二致。自己与晴柔虽是狂欢无度，但她终是在淫药控制之下，应该未能尽情领略闺中情事，倒是自己于她有所亏欠。长身而起，再度将窗户推开，呼吸着夜晚清冷的空气，只觉心胸豁然开朗。人力有时而尽，只要自己真心付出，所谓人若有心又梦了，佛也平常。
楼梯微响，晴柔娇甜的语声传来：“此地有些寒冷，不若取些可看之书到妾身房中，相公还可尝尝妾身做的素点。”如梦正在念她，闻言一喜，转回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