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你去吃一顿香辣?凉韵桥头那座酒楼。”
陈西北之前下了一壶温茶,两碗稠粥跟花生豆还在腹中不消,楞吃不下什么佳肴,摇头道:“送行菜就不用了,待会下山后先找间客栈借宿一夜。”
姜南一听有些唏嘘,怎说当年他也是锦东凉内院的红人,半月入下品,一剑上东山,放在江湖不算个事,落在锦东凉里小辈分们眸里有这等身手哪是屈指可数,目睹如今这小儿郎躲在小茅屋里瞧外面风吹雨打,整日愁着银两和粮食,简直不是个样呐。
把情义二字抛身后,老太爷正经道:“日后咧?是过着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书生命,还是一剑为了屠鸡追百里的村夫命?”
陈西北斟酌斟酌,想不出修行外还能有什么活儿能干出前程,满不在乎,回道:“找不到活儿就打包袱回乡下跟白师傅砍柴放牛,在京城久了,少不了心烦意乱。乡下风光旖旎,有诗情画意的境界,赏多心净,挺好。”
姜南撒回手,拍拍他肩膀,缓缓开口讲道:“得,意思是回乡下做牧童了?牵一头老黄牛春天踏青夏季赏花骑在牛背上吹笛的那种小日子?”
“八九不离十。”
陈西北眼见姜南一口三寸不烂之舌还想唠磕,紧了紧身,淡眉稍上挑,说道:“老夫子窝书斋等我多时,我得离开。”
“哎。”
姜南呼了声,左手伸进衣袖里扪搎一把,提半小秀有福字红袋扔给陈西北,其次道:“送行菜不去,总不能让你空手无归傻傻走下山,过意不去。袋里是前些日去大庭院摘的红枣子,权当给你的下山礼,你脸白儿,多吃些,这果子补血。”
陈西北拎着红袋悬在腰间,一时想不出讲些什么客套话,干脆鞠躬施礼,以示道谢。
姜南独自站在宋庭湖边一株枫树下,眯着小眸子,望前方,默默盯着小路上那位少年单薄背影,直到销声匿迹,埋没朦朦胧胧的园子间,想到日后没人给自己斟茶倒酒没人陪自个对弈,长太息,嘀咕道:“教了他十余载的书,忽然就走了,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