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灌了一口黄酒,为人还算厚道,张嘴打了个酒嗝喊着:“小兄弟这话可有趣,到底是乡下来的,与那些白脸公子大不同,只是没琢磨透入乡随俗这个道理吧?在京城内,胆敢喊出你口里这话的人屈指可数,今儿你是撞着老哥,若要跑衙门里喊去,少不了挨板子的份。”
少年不以为然,问道:“这话有错?”
小二端着两碗粥配一碟花生豆放桌上,又给砌了一盏清茶,拉着破布挂两肩,站在一旁打醒道:“这位客官,你是真不知道锦东凉是啥么子地方吧?那位老爷话粗理不粗,你要在市井走上一遭再喊上方才那句胡话,指不定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脸青书生拍拍木桌,极响,拉下脸道:“就该拎着他去衙门瞧瞧,吃吃苦头才不敢乱讲胡话。”
“就是。”
一句话把几名酒客闹得沸沸扬扬,免不了有人开口喊粗,少年完全不搭理,一脸漠不关心,端着瓷杯饮了一口清茶,感觉精气神来了,于是无由来记起了那句世间书院千万座,唯有锦东坐门前。
锦东凉立了一百三十余年,那会儿庆陵还是寸草不生的地,长秦还是小国,长秦皇约莫是在娘胎里酝酿。没料想过弹指一挥间,锦东凉已然成了千万书院的老祖宗,哪怕放在禅嵩王朝也有自个的一席之地,可终究避不了改朝换代的规律,从开山老祖,再到如今那位老夫子,算算也有十八代。只是中间那段粉墨登场的年头以及可歌可泣的事迹还会有人记得?
少年自言自语喊了两句也罢,提起木筷夹起一粒花生豆细嚼慢咽,沉默寡言垂着头,有意无意听着四旁乱哄哄的喧嚷,又扪心底感慨一句,这粒花生豆真是啥滋味都有阿。
“小二,再来两坛黄酒。”
“好咧。”
“小巷打闻到锦东凉走漏了风声,有名内院学生要被斥逐出院?这事可晓得否?”
那名酒客一个劲摇头道:“不说里边内院学生都罕有极,斥逐一个不怕有毁名誉?”
青脸书生抬手做了个手势,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