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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光影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几句话几乎有点模糊。段炘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他看到，从石室高昂的穹顶下慢慢有一团朦胧雾气出现，从高处下落，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大厅的屋顶突然亮起，金光四射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段炘一下子不适应，挡住了眼睛。屋顶似乎有光锥投下，在大厅中央的空气中照射出平原与高山的幻影。
“江山常易，唯势永存！”
殿上那人最后的话，厚重如雨夜沉雷。四周的雕像幻影像是离墙而出，飘到了山岳上方，王座上的影子也以迅雷之势向前飘去，只是到了一处又退回。段炘在明亮的灯光中赫然发现，雕塑幻影的衣着竟然是衣裤，而不是秦时长袍，面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只像呼啸的风一阵吹过。中央的平原与高山开始变化，有人迹和城市像蝼蚁般涌出，接着有商旅和军队在平原上翻滚流动。
这时，大厅地面的灯也亮了，空中的山川平原消失，让他震撼的画面出现了：大堂前侧，竖立着极多书生模样的彩色陶俑。他吓了一跳，两侧立柱打出光，斜斜的凝聚的光，打在书生俑身上，人影突然开始浮动。他被再次惊得目瞪口呆。每一个书生俑身上都浮动出一个人影，鲜活清晰。人影袍袖宽大，在空气中浮动，慷慨陈词，似乎在廷议激战辩论中。四周响起了更多声音，高低错落轰鸣，说着一些他能听见却听不清楚的话。
“……收天下财……危难，豪族不救……”
“横征暴敛，发民于役……百姓不堪其苦……”
“……所禁言论甚多，使忠臣不敢进言……”
大堂继续不断亮起，整个空间笼罩在在明亮的金色中，立柱一对接着一对，射出光芒，照亮一排又一排衣着色彩斑斓的兵马俑，空中影像集体跪拜，发出如山的呼喝，万岁，万岁，万万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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