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在咸阳落了脚,每日都在市井观着人来人往,日升月沉。
本以为等来的是秦王驱逐客卿的消息,没想到倒是李斯的《谏逐客书》先传了出来。寒鸦找来读过,不愧是李斯,也唯有李斯才敢写出这样的文章!
街对面卖菜的妇人收了摊,寒鸦也起身从酒肆里离开。他最爱看这卖菜妇人与人砍价,平白多了生活气息,时时会让寒鸦以为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走出街口,拐过一条巷子就是他家。
秦都有专事换钱的地方,他把自己的韩币全换成了秦币,租了一间小院子,日子得过且过。
和巷口的黑狗打了招呼,黑狗冲他叫了两声,逗得邻家小儿大笑:“阿娘你快来看,这个大叔和狗说话!”
布衣妇人当即凶了小儿两句,转而向寒鸦道歉,“先生莫怪,小儿不懂事!”
“无妨。”寒鸦也不会拿此种小事和小孩子计较,摆摆手朝自家走去。
门口停了牛车,正好挡了他的路,寒鸦欲上前,车里的人出来,光是看那个后脑,寒鸦都有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韩先生,数年不见,一向可好?”
确实数年不见,没想到李斯也学会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
“我自然好的不得了,不过李大人应该更是春风得意,那一篇《谏逐客书》当真是传遍了七国。”不知哪里来的气,寒鸦不是很想和他好好说话。
到底是客,李斯让车夫把牛车赶到别处去,寒鸦取出钥匙开了门,请李斯入内。
院中梨花开的正好,日头倾西,树下摆了张桌子,两人对坐,若不听言语,当真是岁月静好的挚友。
纵活了这么大岁数,寒鸦的定性还是少些,李斯不开口讲话,寒鸦倒觉出了几分不自在。
“李大人好手段,还能知道我在这里。”
李斯对寒鸦阴阳怪气的话也不生气,“我向师兄去了信,师兄说先生已经离开阳翟,我差人一寻,不成想竟在咸阳,故来叨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