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青瓷茶盏在苏牧脚边炸开，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云纹锦靴。他盯着地上扭曲的茶叶梗，耳边是萧玉娆压抑着怒火的嗓音：你知不知道现在仓库里积压了多少匹丝绸？整整三万匹！
苏牧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透过雕花窗棂，他能看见账房先生们正假装算账，实则竖着耳朵偷听这场争执。三天前穿越到这个大雍王朝，他花了整夜研读账册，终于摸清了苏氏商行的死穴——不是漕帮的刁难，而是这群蛀虫般的掌柜。
二小姐，他故意提高声调，若我能在一月内让这批丝绸溢价三成出手呢？
议事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水声。萧玉娆攥着账本的手指节发白，那双凤眼里闪过一丝惊疑。这个入赘半年来唯唯诺诺的丈夫，此刻嘴角噙着的笑意竟让她想起草原上伺机而动的孤狼。
你拿什么担保？
我的命。苏牧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竹纸，这是牙行契约，若不成，我自愿签卖身契去盐场为奴。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萧玉娆猛地展开契约，当看到溢价五成四个朱砂大字时，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疯子竟擅自改了条件！
——————
三更的梆子声飘过院墙时，苏牧正在油灯下勾勒图纸。现代超市的限购策略、奢侈品店的VIP制度、互联网时代的饥饿营销——这些概念在他笔下化作大雍朝能理解的方案。突然，窗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公子好狠的心。红绡像一缕烟霭滑进屋内，西域香料的气息瞬间盈满斗室，竟要奴家扮作波斯公主去骗那些老狐狸？
苏牧头也不抬地推过一碟玫瑰酥：你的易容术值这个价。烛光下，女子腕间的金铃铛忽明忽暗，那是情报贩子接单的信物。
漕帮的人今早见过宁公子。红绡突然压低声音，他们在查三个月前那批失踪的官银。
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苏牧想起今早码头看见的那个白衣公子，那人抚琴的手指上有长期握刀留下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