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巢!“
夜幕如墨,荣县西门的吊桥在吱呀声中缓缓放下。断后的张思宇将最后一枚手榴弹别进腰带,转身前深深望了眼城头那面被炮火熏黑的战旗。二十名敢死队员已在护城河对岸埋伏,他们的刺刀裹着黑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撤退的队伍像一条沉默的长蛇,伤员被绑在骡背上,担架员用布条缠住鞋底减少声响。队伍行至青冈林时,突然传来幼童的啼哭。陈云飞几乎是瞬间扑过去,用掌心捂住孩子的嘴。孩子母亲浑身发抖,泪水浸湿了他的手背。“别怕,“陈云飞低声安抚,“等天亮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夜幕降临,荣县城内一片寂静。张思宇亲自带领敢死队殿后,看着最后一批百姓和伤员撤出西门。月光下,战士们的身影在城墙上来回穿梭,将浸透桐油的棉絮绑在箭垛上。当敌军的先头部队摸到城下时,荣县突然变成了一座火城,燃烧的棉絮如流星般坠落,照得攻城士兵的脸忽明忽暗。
“给我往死里打!“敌军军官的吼声穿透硝烟。张思宇趴在城垛后,看着敌人的云梯不断架起又被推翻。一颗流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带起的热浪灼烧着皮肤。激战至子时,他接到陈云飞的命令,带着残部退入城南的青冈林。
青冈林里,潮湿的腐叶气息混着血腥味。张思宇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七个人。一个战士捧着染血的布包走来:“这是王二柱藏在怀里的,说是要留着娶媳妇用的银元。“月光下,那几块银元泛着冰冷的光,张思宇攥紧银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黎明时分,敌军的炮声终于停了。张思宇带着队伍在山间穿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嘶声。他抬手示意队伍隐蔽,却见几个敌军士兵牵着马在溪边饮水。“他们的马都挂着征粮队的旗号。“侦察兵压低声音说。张思宇眯起眼睛,发现那些士兵的枪栓上都结着厚厚的油泥——这是久未参战的部队。
“传令下去,绕开他们。“张思宇放下望远镜。他知道,敌军并非铁板一块,刘氏叔侄的内斗迟早会成为五宝民团的转机。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