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瀚被这波澜的情感所浸透,妹妹滚烫的泪水和决离般的拥抱,好似带着千钧之力,在他心头激起千层浪,仿佛瞬间抽干了四周的空气,那些一路反复推敲、试图抚慰的理性言语,在此刻纯粹而汹涌的情感浪潮前,如沙堡般轻易崩解、无声湮灭。记忆的碎片疯狂倒溯——她蹒跚扑来的清脆笑声,病榻前熬药被烟熏红的脸庞,受委屈时攥紧他衣角的小声啜泣,春日追着她裙裾飞扬的阳光……每一点微光都清晰得刺眼,灼烧着共同走过的岁月年轮。
就在他喉头哽咽,言语即将冲破禁锢的瞬间——怀里的云儿,仿佛耗尽了全部挣扎的气力,缓缓仰起了脸。泪水仍旧在她清瘦的颊上奔流,冲刷出晶亮的河床,可她的唇边,竟固执地、艰难地向上牵引起一道弧线。那笑容在泪水中摇摇欲坠,却硬生生撑起一片坚韧:
“哥……好了……”她急促地抽噎一声,胡乱用袖子擦了脸,反添几道污痕,显出几分脆弱的倔强。“说出来……心里憋着的沉东西,好像……能吐掉一些……”她目光灼灼地锁住他,澄澈如溪水冲刷过的石子,带着一种孤注一掷后的平静,“不用劝我了,哥。我懂。”眼底深处,分明有尖锐的痛楚如针般刺过,却又被她狠狠压下,语气竟出奇地通透,“要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某种苦涩深深吸入肺腑,“你遇见了一个人……让你觉得踏实安稳,心无旁骛,想把所有冷暖都同她诉尽……”她顿了顿,声音里那丝细微的颤音暴露了心绪,“那你就……好好地带她回来。带到我眼前。清清楚楚地说:‘云儿,瞧仔细,这就是我要娶过门的人。’”那个“娶”字划过空气,她眼睫猛地一颤,随即眼神却更亮,燃着某种认命的释然,“我保证……我是真心替你高兴!只要……”声音陡然轻柔,透着小心翼翼的祈求,“只要你还记得……记得在这人海茫茫,还有个叫云儿的傻妹妹在……只要你心底……给那个小时候总爱追着你脚后跟跑、挂着鼻涕的小丫头……留一点……一丁点地方就好……”泪水重新盈满眼眶,却折射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