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啊,带着焦土的味儿直往嗓子眼儿里灌。我猫在一个废弃广告牌的后面,瞅着刘胖子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长。
他呢,正蹲在土坡上,拿着树枝在软乎乎的土里划拉。他可不是在埋啥东西,而是故意把脚印弄得更深些。
“昭哥,这脚印是不是整得太明显了啊?”他擦了把汗,把树枝尖儿扎进土块里,“阿疤那老滑头要是看出啥不对劲儿……”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火呢。”我拿出半块压缩饼干,故意把包装纸撕得刺啦刺啦响,油纸上的巧克力酱在月光下看着是暗褐色的。“昨天把他半车火药枪的仓库给烧了,今天又发现黑账没了。人一急眼啊,瞅啥都像线索。”
我把包装纸扔在脚印旁边,手指头肚儿蹭了蹭油纸边缘的褶子。
这是前天在光头帮厨房顺来的,特意留了半块没吃。阿疤那些手下老是偷吃东西,他们知道我平常饿得眼睛都发蓝,看到这巧克力酱肯定以为我慌得没了方向,逮着吃的就顾不上别的了。
刘胖子盯着那团油纸,喉结上下动了动:“要是他们追不上来……”
“追不上?”我嘴角往上一挑,手指头尖儿敲了敲腰间的空间袋,里面的源力瓶就发出了轻微的动静,“他们追的可不是人,是自己的面子。”阿疤在安全区都混了三年了,手底下管着二十多号人呢。结果呢,让一个被他看成是“废物”的人把老窝给烧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咋有脸去收保护费啊?
风一下子就变大了,呼呼地吹着,把广告牌的铁皮吹得哐哐直响。
我拉着刘胖子,弯着腰就往反方向跑。我还故意让鞋跟在碎石子上碾过去,弄出越大的声响越好,就是得让后面的哨兵听到。
跑出去大概半里地的时候,我回头瞅了一眼。火光里头模模糊糊能看到有人影在动,阿疤那嗓子就跟破锣似的,声音穿透了黑夜:“都给老子追!要是追不到就别回来!”
刘胖子跑得气喘吁吁的:“昭哥啊,咱们真不往安全区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