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呼呼地灌进超市那破了的玻璃幕墙里,碎纸片被风卷着在墙角直打转儿。
我窝在靠着墙的破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篝火里最后一块木板“噼里啪啦”地裂开来,火星子溅到了老赵的胶鞋上。老赵呢,正靠在货架旁边打盹儿呢,那根铁棍就横放在他的膝盖上,他身上的酒气和烧焦的布味儿一股脑地往我鼻子里钻。
“小林啊?”小黄裹着条脏兮兮的毯子,慢慢地挪了过来,说话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我先眯个半小时成不?两点的时候我肯定起来守夜。”他的眼袋又青又黑的,手指揪着毯子边儿,还一个劲儿地抖呢。
我眼睛都没睁,就应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他的脚步声悉悉索索地朝着里间去了。
这小子啊,八成又想偷懒呢。
灾变之前啊,他偷包子被人追着跑了三条街,就他这样的,哪能守得住夜啊?
突然之间,风声变得老大了,把铁皮广告牌刮得“哐哐当当”响个不停。
我的睫毛抖了抖——这可不是风的事儿。
有个东西在外面外墙的碎砖上蹭呢,蹭得很慢很慢的,就好像……指甲在砂纸上挠似的声音。
这时候,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叮”地一下就响起来了:“检测到E级丧尸靠近,距离12米,方向是西北。”我虽然眼皮都没抬,但是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快了那么一点点。守关人的传承里提到过,E级丧尸是有基本感知能力的,能闻得出血肉的味儿呢。
老赵的呼噜声还在持续,小黄在里屋的呼吸声微弱得很,就像游丝似的——这傻家伙,估计早就睡熟了。
“是否开启‘不劳而获防御模式’?”系统又发问了。
我在心里回了个“是”,紧接着后背就冒出来一层暖乎乎的光——这是只有我能感受到的力场,就像泡在温水里的一层薄膜,把我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咔啦——”
玻璃渣子掉到地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我紧紧握住藏在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