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月扛着锄头闯进皇宫时,还以为自己是来催债的。昨儿个慕容云海派暗卫送来的请帖皱巴巴的,上面用茶叶沫子写着速来领工钱,她琢磨着怎么也得把那九十八文钱连本带利讨回来,说不定还能顺道牵走宫里的观赏羊抵账。
结果刚过金水桥,就被八个太监抬着往坤宁宫跑。领头的老太监挥着拂尘,尖嗓子喊得比茶园的知了还响:新皇后驾到——快给娘娘更衣!
皇后?秦悦月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差点戳穿金砖地面,你们皇上是不是傻?我连炒茶都炒糊过,哪会当什么皇后!她揪着旁边宫女的袖子,那袖子上绣着的凤凰比她茶园的老母鸡还肥,再说了,我还等着收钱买新锄头呢!
宫女们哭丧着脸,七手八脚往她身上套霞帔。那料子滑溜溜的,跟她平时擦灶台的油布似的,秦悦月扭来扭去,差点把绣着珍珠的衣领当成围裙系反了。
别动啊娘娘!老太监举着凤冠,急得满头大汗,这是孝端皇后传下来的九龙九凤冠,镶着一百零八颗东珠呢!
秦悦月一把抢过凤冠,颠了颠分量:嗯,够沉。她把凤冠扣在头上,歪着脑袋研究上面的珠串,这玩意儿能摘下来当筛子用不?筛茶叶肯定好使,比我家那个破竹筛子密多了。
正说着,慕容云海掀开门帘进来了。他今儿个没戴半边面具,完整的面具拿在手里,露出的左脸有道狰狞的烫伤,从额角延伸到下颌,像条蜷曲的老树根。
怕吗?他声音有点闷,像是含着口茶没咽下去。
秦悦月凑近看了看,还伸手戳了戳烫伤的皮肤:跟我家茶园那棵被虫蛀的老茶树皮似的。她皱着眉头,从袖兜里掏出个油乎乎的纸包,不过你这皮肤太干,得用我这山茶油擦擦,再敷点黄瓜片,比宫里那些铅粉管用。
慕容云海看着她手里的油包,突然笑了,那道伤疤在笑容里显得不那么狰狞了。旁边的宫女们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伺候殿下多年,从没见他笑过,更别说让陌生女子戳伤疤了。
当晚的宫宴才是重头戏。秦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