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鬼夜爬出的幽魂。他抬头一笑,两缕红发垂落,隐约还有往日少年不羁的模样,只是眼神空洞已死。
“沧海,你本应该死在那里。”那影子指着他身后,“背负父母的血,背叛兄弟的魂,活着到底是为了谁——你敢说现在的自己不是个虚伪的逃兵吗?”
季沧海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心头本想回嘴,却只剩下嗓间的干涩。他想起那一夜腥风血雨,身在火海中求生的卑微。可今日的他,却不能再退缩。
青铜祭台下,四人围困在自己与影子的幽深对峙中,时间忽然变得扭曲。岛上的海浪声全消失了,只有心跳与刀剑未落的回响。面具裂缝溢出一些混浊的雾气,流入每个人的五感,将他们的过去与现在强行缠绕。
妖刀姬静默不语,她看见了自己的前世:那是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女,手握染血妖刀,眼底写满渴望——渴望被看见,渴望掌控自己的归宿。她朝雾中的迦南走去,试图握住那只即将消逝的手。
而迦南的眼前,则闪烁出昔日冥域的苍白月光。她看见自己戴着半副银面,手握双生刃,对着镜中分裂的人影低语:“月圆之夜,我还要守住什么?族人、真相,还是我自己?”
风骤然转急,青铜裂缝中不断涌现虚幻的影子,如同千年前烛龙覆灭那日,所有的因果都逼仄于一个狭窄的岛屿之上。这些影子不仅仅重复过往,更把每个人不为人知的愧疚与悔意勾出来,按进现实最深的裂缝。
崔三娘站起身,注视那具物化为岛的烛龙遗骸,她忽然仰头:“聚窟洲不会让我们轻易自赎。每个人的破碎,都成了这面具的食粮。主宰生死的,不仅是命数,还有我们到底愿不愿面对那只吞噬自我的‘影子’。”
宁红夜转身,目光坚定:“命不是天定,劫数既然降临,也逃无可逃。可我不是来承认溃败的。”
季沧海终于咬牙从“幽魂”影子下挣脱,脚下烈焰一现。他抬头微笑,却透出毫不遮掩的倔强和血性,“既然活下来了,这一口气就不能白喘——连自己都打不过,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