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夜站在雾海边缘，指尖捏紧白绫，眼底残留着凛冽的寒光。她下意识摩挲着左眼，那里的蜚依旧在悄然躁动，仿佛嗅到了某种即将崩裂的秩序。
面前是一道幽蓝色的阶梯，自海底骸骨间升起，潮湿的盐风裹挟着血与铁的味道。阶梯尽头，一座巨大的青铜池横亘天地，烛龙残骸的巨大脊骨盘绕其周，眼眶空洞，仿佛在死寂中注视众人。
“真有胆量就走吧。”季沧海挑着眉，唇角泛起点儿弧度。他左掌轻转，掌心流火若隐若现。他并未真的轻松，视线警觉地扫过四周的身影。
武田信忠就在他身侧，眼神虽依旧桀骜，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仿佛青铜池中渗出的威压令他童年噩梦重现。
“面具在池中？”妖刀姬低声，手掌紧扣腰间的妖刀。她身上衣袍破损，血迹未干，寡言中带着一缕焦躁。她的眼神冷冽而清明，目光只在迦南身上微微停滞。
迦南静立，银发在潮风中微微飘扬，眼底死水无波。她手上的双生匕首微微变色，月光之下映得指节苍白。
崔三娘噙着戏谑的笑，掀开一袭黑纱，率先踏上骨阶。骨节摩擦，青铜池畔的雾气竟被那步履驱散。
其余人对视一瞬，纷纷尾随。
潮声愈近，葳蕤的龙骨遍布脚下，两侧蛛网般的裂痕向岛心绵延。高悬头顶的青铜链锈迹斑斑，每一环都隐约浮现兽类面目——龙、虎、雀、蛇……皆已死去，却仿佛在怨念中等待复苏。
池水蓝得近乎透明，池心十二面具漂浮跃动，灵光幻化成龙鳞碎影。水波荡漾之间，残碎低语氤氲，像上古神祇断魂低吟。
这一刻，众人屏息。
“看清了吗？”崔三娘语气玩味，“每一枚面具，皆为龙魂所裂皆有归属，但也各有吞噬之祸。你们自择。”
话音未落，青铜池气息骤然改变。
十二枚面具自水面缓缓升腾，有的通体暗金、有的憧憧红芒、有的裂隙中渗出黑色雾气，甚至有一枚如烂泥般蠕动。每个人的命魂都被某种无形牵